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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妹妹方胜男的助攻下,方举袖终于打发走了李家公子。
无非是一通借口,发放一张必不可少的好人卡,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不过走之前,方举袖细细叮嘱了下李家公子,不许和外人提他今日遇见了她俩这件事,令其守口如瓶。
痴情的李家公子没有多想,只道是方家姐妹是背着方家长辈们跑来浔阳城里游玩,就和上次元宵夜一样,不想让家中长辈知道。
李家公子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被打发走前,李家公子还不忘回头,解释一句:
“方大娘子,方二娘子,今日小生是陪朋友过来的,被他们强拉了上来,喝那养生茶道,其实小生是准备稍微坐坐就走的……”
“嗯嗯嗯好……”
方举袖机械式的点点头,平静应答,有些敷衍以对。
甚至她都没去问一句他那些狐朋狗友的事情,置若罔闻。
目送李家公子似是依依不舍的背影下楼离去。
方举袖抿了下嘴,低头,去拿桌上茶杯。
与此同时,她似是不经意的偏了下头。
方举袖余光瞧见,不远处二楼靠窗角落里一张餐桌前一道正在独坐夹菜、观赏街景的青色修长身影。
这位穿青色儒衫的俊朗青年,好像是从专门喝养生茶道的顶楼走下来的,刚刚她与李家公子碰面被纠缠的时候,他下楼的脚步停顿,转身来二楼点了一桌下酒小菜……
“姐姐,这姓李的小子还蛮听话的,人还不错,上次元宵夜我那一脚是不是太重了?”
二楼的客人不算少,方胜男并没有自家姐姐那么戒备警惕、观察细致,她脸色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嗯,下次不可动武,能动嘴解决的事情,千万别先动手,落了下乘,胜男这次就表现的很好,有耐心了不少。”
“是姐姐教的好,姐姐,你说……”
“走。”
方胜男话说到一半,被方举袖突然打断。
后者起身,若无其事的走下楼去。
方胜男只好提剑跟上。
“姐,这不还没到下午吗,咱们这么早走干嘛,已经有线索了,还不如喝喝茶等到时间再去……”
“安静点,跟紧我。”
方举袖头不回说道,昂首挺胸下楼,轻摇折扇。
她嗓音细弱蚊蝇,只有紧随其后的方胜男才能听清楚。
……
窗外正午的阳光落在木制桌面上,暖洋洋的。
还得催人有困意。
欧阳戎两指捏着小茶杯,送到嘴边,抿了几口,真是暖身亦醒神。
眼见不远处那张桌子边的李家公子、“粉白公子哥”、“青衣公子哥”相续离开下楼后。
他岿然不动,晒着太阳,夹了几口菜送进嘴里。
一盏茶时间过后。
欧阳戎结账,背手踱步,走下楼梯。
走出云水阁大门,车水马龙的杂闹喧嚣声扑面而来,
欧阳戎置若罔闻,拐了个弯,熟练走向云水阁旁边一条光线昏暗的小巷。
今日因为是送别友人,他一身青衣儒衫的常服,较为低调。
进入小巷内,里面正有一辆马车等候,驾驶位上,阿力抱胸靠在后方车壁板上,一顶毡帽遮住了脸,似是休息。
“公子。”
察觉到欧阳戎回来的动静,他立马摘下帽子,朝欧阳戎扭头示意了下车内。
“嗯。”
欧阳戎平淡回应,登上马车。
车厢里,一位蓝色皂服的抱刀青年正在端坐等待。
是燕六郎。
欧阳戎隐隐嗅到一丝夹杂血腥味的怪味。
坐定后,问:
“容女史还在旧州狱那边?”
“嗯。”
燕六郎点头,如实禀告:
“又抓捕了一户私藏云梦令的嫌犯,卑职上午带领兄弟配合女史大人抓人,押去了旧州狱那边,杨老前辈还在水牢审问,女史大人在等结果。
“女史大人说暂时不用卑职了,让卑职先回来,对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柄雕刻恶蛟的青铜短剑,径直递给欧阳戎。
“女史大人让卑职交给您的,这一枚云梦令是新搜出来的,加上此前的大侠郑均和郭家,这是第三枚,不过样式都一样。”
欧阳戎接过云梦令瞧了眼,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上面的油滑血迹。
这枚云梦令确实与此前郑均交出的那一枚相同,应该是同级别的。
燕六郎见状,低头嗅了嗅肩膀处布料,有点不好意思道:
“上午见了点血,旧州狱大牢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又潮又阴,特别是最近还新设了一间水牢……也不知道养尊处优的女史大人是怎么忍的,明府等会还是别去了。
“卑职来时,把捕快服也给换了,随便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是不是还有点味道?还望明府勿怪。”
欧阳戎摇摇头:
“等会儿还是得去一下的,看望下容女史……她这回算是辛苦了,在浔阳石窟、浔阳城两头跑的,这旧州狱大牢还是太远了,回头可以把犯人转移到城郊那座新州狱大牢去,距离浔阳石窟也不远,还能方便些她……”
“对,卑职刚想说这事,大牢确实得换一下。”
燕六郎点点头,似是又想起什么,他聚拢眉头,严肃道:
“对了明府,女史大人说,这次云梦剑泽发放的云梦令,似乎有点多,有些蹊跷。
“以前云梦剑泽发放此物是出得名的苛刻,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笼络人心抵抗咱们,真是下了血本。
“不过目前为止,咱们搜查到的这三枚云梦令,都是最普通级别的,女史大人说,当发现一只虫子的时候,屋子里肯定还有一窝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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