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原来你俩没失聪哑巴啊。” 宋嬷嬷冷哼一声: “俞老头,你若无聊,伱讲你的,又没不让你开口。” 容真看了眼宋副监正,没再开口,继续保持安静,细嚼慢咽。 老乐师摸了摸自己白发稀疏的瘦脑袋: “这饭吃的,怪冷清的,还不如老朽一个人过呢,你们俩过来,是真的只监视,不闲聊对吧,一点含情脉脉的聊家常环节都没有。” 宋嬷嬷皱眉,白眼瞅着他。 没开口,却一切都在不言中。 老乐师笑了笑: “好吧,就算真的是这样,你们俩就不能装一装,别来太硬的,来点软的也好啊,老夫一向吃软不吃硬,怎么你们办事就这么……这么干巴呢? “欸,你们司天监还是和以前一样,真是没个人情味。老朽告诉你们,还好是遇到了老朽,要是别人,迟早得出事……” 老乐师碎碎念念,不时扒一口饭。 终于有人说话,饭都吃的香了点。 宋嬷嬷脸色冷淡,语气不耐烦: “俞老头,这本就是你份内之事,是报答圣人恩德,怎么成我司逼你了?难不成还像是三岁小孩一样,要咱们哄你?” “咦,小宋姑娘你还别说。” 老乐师身子后仰了下: “人还真是越老越像小孩,以前老朽年轻时也不喜欢说话来着,一个月都难开口几次,对于任何不是声乐知己之人,话不投机半句多…… “现在年纪大了才发现,说话真有意思,若说乐声是雅音,人话是俗音,大俗既大雅,至简达至真,细品有乾坤。” 老乐师一脸高兴,朝面前一老一小两位女史分享: “老朽现在只觉得,安静了大半辈子,每多说一句话,都是赚的,小宋姑娘呢,你这张冷脸板了一辈子,总该笑笑了吧,别带它入棺……” 宋嬷嬷枯瘦脸庞上的法令纹肌肉一跳一跳的,似是随时就要变颜。 这时,容真轻声开口,缓和气氛: “俞老先生,宋前辈与晚辈们绝没有监视您的意思,在洛阳司天监,大伙都对您十分敬重,圣人亦是记得您的苦劳。”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目视脸色温和的老乐师,嗓音清脆: “晚辈不止一次在御前听圣人念叨过,说您是国士。” 老乐师想了想,小心问道: “那请教下容小女史,圣人一般对待国士,怎么个章程安排?是不是有一套流程啥的。” 容真听闻后,欲言又止。 宋嬷嬷话语插了进来,嗓音有些尖声: “啰啰嗦嗦,俞老头,你看看夫子,年岁不比你大了?不还是勤勤恳恳,为国尽忠,还在一日,就发光发热一日?” 白眼老妪昂起尖下巴,目光有些俯视对面的老乐师: “你再看看老身,数十年如一日服侍陛下,乃监内后辈们的榜样……哪像你这样,优柔寡断,还讨价还价。” 老乐师收敛笑容,肃然起敬起来。 他两手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前倾,试探问道: “有道理,但小宋姑娘应该不算国士吧,容小女史,你在御前有没有听圣人说过这事?除了缪赞过夫子与老朽国士,还这么赞过小宋姑娘不成?” 容真:…… 宋嬷嬷顿时变了脸,难压怒气: “姓俞的,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家伙,还耍嘴皮子?” 尖声老妪一双白眼刚泛起紫色,老乐师大手一摆,义正言辞道: “好了好了,不管是不是国士,反正都是给圣人做事,都是报答圣人的恩情,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容小女史你们说是吧?所以小宋姑娘,你别急了。” 眼见身前一张饭桌自动的“咯咯”作响,像是下一息后就要散架,他无奈摊手: “行了,小宋姑娘,老朽也没说现在要走,加班归晚就加班归晚吧,咱们两把老骨头,一起发光发热,偿还圣人隆恩。” “哼。” 白眼老妪冷哼一声,继续端起瓷碗,板脸用膳。 容真微微侧目。 稍微有些好奇,这宋老前辈与俞老先生难道从认识起就这样不对付吗,以前还以为洛阳宫廷里这些传闻中的老前辈,都是很严肃正经的。 宋嬷嬷板脸,冷酷无情。容真蹙眉出神,也是个寡言的。 饭桌边,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这时门外的雨声也停了下来,竹屋空寂起来。 活络气氛失败。 老乐师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百岁光阴如捻指,人生七十古来稀。 但他…… 七旬的老乐师摇了摇头。 七十,加班,害怕职场冷暴力…… 就在三人安静用膳,快要接近尾声时,吱呀一声,竹屋所在小院的竹门,被人推开。 三人转头看去。 小院竹门前,两位打伞的修长女官矗立。 “怎么了?” 容真夹菜,语气平淡。 一位打伞女官做出一个手势,好像还指了下东边的浔阳城方向。 下一霎那。 细细咀嚼饭菜的老乐师发现对面的座位空了。 脸色愣了一下。 他转头看去,冰冷冷宫装少女已经不在院内,已经带着两位撑伞女官匆匆远去,并且她那一道颇矮的倩影一马当先,后面为女史大人撑伞的两位女官,手中雨伞都差点被风追跑,跟不上人。 “下次直接带他来就行了……还要本宫接不成?真是麻烦……” 老乐师还隐隐听到院外传来那位容小女史断断续续的声音,似是吩咐前来禀告的撑伞女官们。 他手中碗筷顿在了半空。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宋嬷嬷头都不太抬一下,冷声: “浔阳城那边来人了。” “谁?”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