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大厅内,鱼念渊师徒走后,只剩下雪中烛与两位蓑衣斗笠男子身影。 后二人已经取下了斗笠蓑衣,抖了抖身上雨水,在雪中烛对面一齐落座。 三人面前,各摆放了一碗汤汁鲜美乳白的鲟鱼汤。 不过雪中烛面前的白鲟汤,纹丝不动。 另外两位蓑衣斗笠男子默默低头,喝汤暖着身子。 雪中烛一双碧眸,冷淡目光,打量二人。 或者说,只是打量其中一人,也就是带头的这一位叫魏先生的中年男子。 对于另一位看座位顺序似是副手的男子,她视而不见。 这位魏先生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文衫,脸庞消瘦,嘴唇苍白无血色,像是染了一点风寒,不时取出白手帕,捂嘴咳嗽。 他身后跟随的副手男子,则年轻一些,相貌平平,有点闷葫芦,也穿着一件文衫,但却身材壮硕,不像书生,更像边军武官。 闷葫芦男子身后背着一条圆筒状的布包,似是包裹着一根卷轴。 若是此刻欧阳戎在此,定会认出二人来。 魏少奇与杜书清。 二人跟随李正炎一起举旗谋反。 魏少奇私下被李正炎称为先生。 至于杜书清,若是胡夫和欧阳戎描绘的没错,当初蔡勤等一千五百戍卒反叛之事,就有他暗中活动的身影…… 魏少奇接过杜书清闷闷递来的满满一碗鱼汤,抿了一口,他抬头,眼睛亮亮的看着冷漠的雪中烛: “听说那日,大女君与贵宗隐君高手力挽狂澜,当街拦截佛首,挫败了暴周伪帝的诡计……” 雪中烛似是一点也不想提那次事件,大袖一挥打断: “星子坊大佛倒塌灭贼,与本座本宗无关,或说无直接关联……今日不提这个。” 魏少奇顿时露出一副“在下明白”的古怪微笑,瞧见这一幕,雪中烛坐垫旁边,一柄赋予闺名的雪白长剑,发出声音“咯咯”,颤栗起来。 魏少奇、杜书清不禁侧目。 雪中烛先是闭目,深呼吸一口气,睁开碧眸,很给面子的语气尽力平和下来: “魏先生比密信预计的达到时间要久一点。” “路上是耽搁了一阵。” 魏少奇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 “那秦竞溱的玄武营确实烦人,路上好几次与他们擦肩而过,不过好在,江州这一片,在下与书清来过,特别是书清,过目不忘,精通地形,擅制地图,乃天生兵家大材……他对这一片很熟悉,得以一路无恙。” “那就好。” 雪中烛这才瞧了一眼能被这位魏先生满嘴赞扬的闷葫芦年轻人。 杜书清正襟危坐,背上一条圆筒布包取下,横置膝上,目不斜视。 魏少奇想起什么,放下汤碗,聊家常般说: “其实本来能提前一日赶到,不过书清爱兰,途径一处故地时,稍做停留了下,多过了一夜,打理了一盆旧日兰花……” “你们两個在江州地界、朝廷眼皮底下,还有这闲情逸致?” “大女君不也一样吗,这艘船大摇大摆行驶江上,不也是在伪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 “嗯哼。”雪中烛不置可否。 少顷,她看了眼脸色温和、微笑喝汤的魏少奇,绷脸颔首: “关于大佛一事,确实多亏魏先生和李公最初提醒。” “举手之劳。” 魏少奇摇了摇头,脸色认真道: “不过在天南江湖地界,修建这座大佛,确实破坏了当年大乾建国初的离乾皇室,与那一代元君之间的默契。 “天南江湖本就距离关中最远,元君与贵宗这些年来稳定天南江湖,是出了不少力的。 “李公那边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匡复府与英国公府尊重元君的存在,与暴周不同,无意冒犯。” 雪中烛脸色稍缓: “难得你们有这份认知,咱们剑泽就是守规矩了太久,让现在不少人都觉得是我们剑泽不服朝廷管教,可到底是谁越界,周廷敢承认吗。” 魏少奇微微一笑。 雪中烛忽然道: “本座一直好奇,魏先生为何谋反?听说当初在御史院,狄夫子十分器重你,甚至把你当作继承的后辈培养……” 魏少奇表情不变,轻声: “夫子恩情确实难报,可……道不同不相为谋。” “怎么个道不同?” 雪中烛挑眉追问。 魏少奇表情肉眼可见的有些怅然起来,盯着手中冒着热气的白鲟汤,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声说: “夫子谋的是死后的事情,在下理解夫子,但不认同。有些事情,晚一息去做,都是过错。” 雪中烛没有追问,面色不感兴趣道: “还以为他是忠心周统,给那卫家女帝为虎作伥呢。” 魏少奇安静了会儿,突然反问: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