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反贼不剿不行,卫氏有女在浔【求月票!】-《不是吧君子也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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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字脸壮汉收起小折子,放回桌上,又整理了下桌面;捧盒侍女们将热烘烘食盒与水瓶放在檀木长桌上腾出来的空余处,低头相续退下。

    只见昏暗庭院长廊内,摆放着的一张张檀木长桌,上面堆满了绸封书本、各色奏折、王府密报,和一些地方官员秘信。

    桌上还有魏王印章、掉漆虎符、来自终南山的漆丸丹药、某位方士从北海寻来的白龙珠……

    这其中还有一串当朝圣人赏赐的白玉佛珠,卫继嗣每次去往皇城广场巡查大周颂德天枢时都会携带,此刻它也被随手丢在桌上。

    这些东西,国字脸壮汉当然不敢乱碰,后退两步,脚步无声的重新在门口垂手侍立,也不催促。

    魏王卫继嗣似是把整個书房都搬过来了,看样子,平日里都在这条长廊上处理府内外公务。

    祀堂内,某刻,手撑下巴有些出神的卫继嗣,突然站起身来。

    他身上孝服已除,手臂上却还绑有一条灰白色布条,在大堂内踱步一圈,沉默寡言的给一处处牌位进香。

    作为当朝亲王,又有女帝特许,亲子死后,其实是不需要继续穿“斩衰”或“齐衰”类孝服的,一直穿戴反而有些违背礼法。

    不过卫氏祖籍并州,那边乡土葬礼的习俗是什么样子,洛阳朝野的大臣们也不清楚,便也没有殿前御史多管闲事的训斥。

    毕竟丧子之痛,大伙还是能理解下的。

    卫继嗣走到最后一个牌位前。

    卫少奇之灵牌。

    卫继嗣安静看着桌上新送来的骨灰瓶。

    “王爷,那日星子坊大佛脚下……女官们事后清点,三公子尸骸不全,衣冠尽被烧毁……实在不雅。”

    国字脸壮汉低声,继续解释说:

    “再加上运回京城路远,不宜保存,征得安惠郡主同意,容真等女官便直接烧制骨灰了……”

    卫继嗣伸手擦了擦灵牌上的灰尘,不语。

    国字脸壮汉又抱拳,瞪眼哽咽:“王爷,该用膳了,您可不能饿坏了……”

    卫继嗣低头收手帕入袖,忽然问:“卫安惠呢?白天送少奇骨灰来,她怎么没来。”

    国字脸壮汉一愣:“梁王殿下临时决定,让安惠郡主留在浔阳城。”

    卫继嗣轻笑语气:“王弟原来心里还有侄儿啊,本王还以为他这个做叔叔的一点也不做,不闻不问呢,好啊,他能有点动作就行……”

    国字脸壮汉顿时面露难色,抱拳埋头,两王之间的机锋,他不敢吱声。

    卫继嗣头不回的问:

    “卫武,老大老二人呢。”

    名叫卫武的国字脸汉子低声道:

    “王爷,大公子正在回来的路上……二公子那边,得知此事,悲伤难寝,当场请示,他可否先不北上回京,直接南下江州,查明胞弟冤案……”

    卫继嗣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但愿都有这份心吧,让他们各司其职,先别乱动。

    “现在临时过去有什么用,是要明晃晃的告诉浔阳王府、相王府还有保离派的人,咱们卫氏来人了吗?”

    “是,王爷。”

    卫武凝眉道:

    “王爷,那批天南江湖余孽真是该死,咱们已经抽调人手,去江南协助监察院查案,定要把那些反贼一个个揪出来,为三公子、六公子报仇。”

    “天南江湖反贼?”卫继嗣垂目,擦拭手掌:“哪有这么多反贼,还这么巧,偏杀咱们的人。”

    “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能有什么意思,陛下的意思不就是本王的意思,一切都得以大局为重不是吗呵呵。”

    卫继嗣迈步走出祀堂,打开食盒,慢条斯理的夹了口菜,塞入嘴中,他面无表情,似是味同嚼蜡。

    国字脸壮汉瞄了眼卫继嗣肩膀上的灰白布,小心翼翼说:

    “王爷,梁王殿下说,这条白布应该取下来了,再戴就有些不合礼法,容易被那些老顽固嚼舌根,而且圣人也会觉得您不顾大局,小家子气了,梁王殿下说,至少不能再戴上朝了……”

    卫继嗣突然转头:“你也觉得本王只是在给少奇、少玄戴孝?”

    “额……王爷……”卫武话语卡住。

    卫继嗣笑了笑,手指了指身后一圈的列祖列宗牌位,笑而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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