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郑修笑道:“其实这样也挺好。” 凤北:“嗯?” “我无意中窥见门径后,头一回进的就是白鲤村……二十年前的白鲤村,救了你。”郑修以一种怀念的口吻缓缓道:“回头一想,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不少事,即便因为此事,让世界剧变,常世与常的交汇变得不稳定,我也从不后悔。” 凤北惊讶地听着,她不明白郑修为何忽然说这些,但下一句,凤北便懂了。 “烛是错的。他即便有着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让谁谁谁去死,让谁谁谁成为人柱,去镇压常。没有人心甘情愿地被常带走,无论常世变得如何,这绝不是正确的应对方式。” “所以,别胡思乱想,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想活下去,就是对的。” 悲剧,只会诞生出更多的悲剧。 正所谓一斑窥豹,郑修从两百年前公孙陌与谢洛河的故事得知,这一千年间,每百年之期,烛的布局,让多少人含冤死去。 让多少异人,陷入常,成为人柱。 凤北搓背的动作停下,她似在挣扎。 郑修说对了,从画中世界归来后,让凤北得知,正是因为自己的“活着”,才让世间诞生种种怪异。 因为自己活了,人柱不齐,导致常与常世的边界不稳。 郑修果然懂她,哪怕凤北从未提起这件事,郑修也明白凤北心中的自责。 见凤北不说话,郑修笑着丢出杀手锏:“记不记得我还欠你一件事。” 凤北俏面微怔:“你是说?” 郑修得意地竖起一根食指,在凤北眼前左右晃动:“你说,你想要一个孩子,郑氏的孩子。咳咳,我可以辛苦些,帮你怀……啊啊啊啊啊――悍妇!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 凤北重重一捏。 房中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痛并快乐着。 屋内气氛旖旎,双倍快乐,骑乐茸茸。 歇了几日。 郑老爷病重痊愈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飞遍大街小巷,不少郑氏产业借此缘由,顺便搞了不少大酬宾活动。 譬如买九送一,譬如天上人间充一万两送九百九十九两白银什么的,譬如郑氏钱庄大额存单提高利率。 郑修随便丢出几个点子让人往下执行,郑二娘忙得焦头烂额,埋怨这帐越算越多,钱越滚越大。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 在凤北的悉心“照料”下,郑修恢复了健康,摆脱了轮椅,他抽空在自家的各大产业走了一圈,露露脸,光是走过场,就花了好几天时间,可见他的产业大到了何等地步。 先前城中传着不少小道消息,说郑老爷命悬一线、郑家大树将倾,郑修在城中大摇大摆地晃了几圈,让这些流言不攻自破。 郑二娘挑了一天良辰吉日,再次请第一挽面人许狄,上门替郑老爷挽面,庆贺病愈,形同新生。 自从养鸦人死去后,皇城上空再也没了渡鸦的身影,一头都没有。而往常喜欢蹲房顶上的夜未央夜卫、星宿,仿佛人间蒸发了般,消失无踪。 当然,夜未央的人并非真的消失了。而是他们本就有各自的民间身份,他们有着各自的职业,夜主没了“眼睛”,无法发布命令,夜未央的成员们只能重新隐于市井,默默耕耘门径。 孤寂的百年对郑修带来的影响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去除。他刚“回来”时,看见谁都觉陌生,毕竟百年不见了。甚至许多人他一时间都叫不出名字来。 渐渐地郑修重新适应了原本的首富身份后,他称呼庆十三又重新变得亲切。 “庆批呀……” 庆十三尽忠职守,守了老爷大半个月,如今这熟悉的称呼从郑修口中脱出,庆十三微微一怔,眼神迷离,重重叭了一口浓烟,跳下屋顶,走上前,笑道:“老爷有何吩咐?” 回来了,都回来了。 庆批心中感慨万分。 老爷从不提他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 但庆十三从他与凤北之间的暧昧察觉到,他们俩有事,发生了大事。只是郑修不提,庆批从不过问,这就叫素养与敬业。 “我想开个会。”郑修站在阳光底下,背着光的郑修此刻在庆十三眼中显得格外高大。 郑修开始点名。 “你,纪红藕,裴高雅,吱吱,波波,萍萍,莉莉,闫吉吉,和尚,”郑修闭上眼睛,思索片刻,语气一顿:“最近喜儿怎样?” 庆十三一听便心中会意,眨眨眼笑道:“老爷放心。”他特意在“放心”两字上压了重音,郑修既然问的是“喜儿”而不是“月燕”,庆十三从这称呼以及语境,揣摩出郑老爷真正想问的东西,先是肯定喜儿可信后,继续道:“喜儿她呀,最近闲得很,夜未央的闲差没活干了,老老实实回布庄裁新衣。uu看书 www.uukanshu.com 她知道老爷病重后,偷偷上门看了几回,要不是不方便,她指不定得天天来,天天守着。这不,她早些日子得知您病好后,坐车时还偷偷叨念两嘴,嘿!最后自是无意中传到了庆某的耳朵里。” “好。”郑修平静点头:“叫上她,走暗道,低调些。” 庆十三眯着眼,言简意赅:“懂。” “最近,夜未央可有什么大事?” 庆十三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烟,闻言,眉头微微拧着,沉声道:“大事…倒是没有,不如说,颇为安静。” 郑修也眯着眼看着太阳。 炎炎烈日。 他想起了画中世界,在大漠之西看见的壁画。 久久才叹道:“太过安静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