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该不会……” 这般巧合令他心中生出几分莫名的忐忑。敲门报上来意后,竟是一对年迈的夫妇出门迎接。他们推门时眉目间满是怒意,仿佛是要寻个公道,只是当他们看见男人裤管下空荡荡地甩动、以及他手中两根刺眼的铁拐时,老年夫妇二人眼中怒火散去,叹息一声: “你来晚了。” 闻言男人眉头一皱,正想问时,和尚心直口快:“小桃嫁出去了?” 老人神色复杂,点点头。 男人皱着的眉头松开,朝和尚笑了笑,和尚会意,替大哥拱手行礼,男人温和道:“昔日故人,相识一场,路过皇城,本想一叙。既然不巧,那便算了。” 打扮的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悄悄扯了扯丈夫的袖子。 老人见二人正欲离开,忍不住道:“请留步!” 男人与和尚回头。 “请问……二位高姓大名?” 和尚先说:“谢云流。” 男人沉默片刻:“……公孙陌。” “公孙陌,公孙陌,公孙陌。”夫妇二人念叨着这个名字,几番挣扎,老人终是长叹一声:“小女一直在内,请进。” 荆氏夫妇将二人带入内室。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排灵位前。 小桃的灵位赫然在上――《故女公孙荆氏小桃之灵位》! 公孙荆氏!公孙荆氏!公孙荆氏! “几年前,小女得知大漠飞星一事,得知心上人公孙陌葬身大漠,此后郁郁寡欢,郁结难消,寡食少言。去年,她走时,让我们二人,在她的灵位前,写上‘公孙’姓氏。”荆氏夫妇二人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小女说,她生前无法嫁于公孙氏,死后希望能长陪公孙公子左右,不求生前同白头,只求死后长共眠。这是,小女的夙愿。” “哈……” “哈……” “哈……” 男人噗通一声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嘶哑地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啊……” “啊……” “都走了……” “都走了……” “所有人……都走了……” “走了……” “只剩我……” …… …… 小桃的死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拄着双拐在大街上,如行尸走肉般游荡。 他画不出,画不出,画不出。 “公孙陌。” 一位衣着整齐、拇指戴着玉扳指的老人在街头叫住了他。 一直在身后悄悄护着男人的和尚猛地一愣:“国师!” 和尚从军时从见过此人,他总觉得此人不好对付,直觉告诉他国师不是一般人。如今在皇城重逢,国师拦下大哥让和尚心中突突,生出不好的预感。 和尚正想上前时,眼前公孙陌与国师二人就像是处于两个世界,离他越来越远,街头喧嚣猛然静止,和尚耳边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 “冒昧打扰。”老人扶起跌跌撞撞的公孙陌,脸上笑容温润,他用一种仿佛带着蛊惑般的口吻,在男人耳边悄声道:“吾乃当朝国师。” “公孙陌”抬头,目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是你!” “如此看来,你是懂了。”面对公孙陌的满腔怒火,国师微微一笑:“你却不懂,老夫行的是大义之举。” “放屁!” “老夫不求你能理解老夫的毕生宏愿。”国师道:“但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 不等男人回答,国师以一句话如滔滔洪水,眨眼冲灭了男人心中的火焰:“老夫可告诉你,如何将谢洛河……自那处换出来。” “老夫可将你的所爱,谢洛河,还给你!” …… 国师将公孙陌带到一处密室。 密室黝黑,深在地下。 这里仿佛是在皇宫底部,天下间,谁也不知皇宫底部竟藏有这般地方。 空洞的密室传出呜呜风声,形似鬼嚎,可见空洞上方另设通风暗口。上方悬着数不清的锁链,空空地挂着,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时不时发出咣当的响声。 “你恨老夫也好,怨老夫也罢!事已至此,你若心甘情愿,便听老夫一言,你若不愿,老夫便送你离开,余生荣华富贵,由你享之不尽!” “说!” 男人咬着牙说出一个字,透着无边的恨。 “谢洛河只是被常带走,她没有死。只是,要想从常中换出她,难比登天。只有在百年之期,常与常世无比接近时,你借天生异人的画术,画出你的念想,画出你与她的朝朝暮暮,画出她……在百年之期到时,你便能将她,从常中带回来!” “可我,并非异人!” “如今,你是了!”国师大笑一声,袖中一抖,一根惨白干枯的手臂露出,指向公孙陌。那根手臂在碰到公孙陌的瞬间,瞬间仿佛活了过来,死死地抓住公孙陌的手腕,抓断了他的手。 那只断手五指弯曲酷似一张大口,咬碎男人的断骨,吃进他的血肉中。 一阵惨叫后,那只尸骸般的断手消失了,他的手背,多了两个扭曲的黑字,宛若胎记。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