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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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陛下能迷途知返。

    她是那日与陛下散步时察觉到的。陛下往日粘人,她只当是她自小缺少母亲关怀,故而对她这长辈格外眷恋,直到她捧着她的手,在唇边呵气,她就觉似乎过于亲昵了,不想陛下又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虽那一下极快,又仿佛是不慎碰到,但疑心已起,要打消便不容易了。

    今日那句话,只确认而已,她只盼是她多心,冤枉了陛下,谁知真相却是如此使人失望。

    谢漪终究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伤口又使她睡得极不安生,多数时候浮沉于半梦半醒间。她隐约能感到刘藻与她靠近,她的手贴在她的额头上,耳边传来许多乱糟糟的声响,还有陛下刻意压低的声音。

    那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这是怎么了?谢漪头昏脑涨,睁不开眼睛,她心中却很想问一问刘藻,发生了什么?何事为难?说与姑母,姑母必护你平安。

    她努力欲张口,却无力出声,伤口处的痛意,似是纠缠不尽的藤蔓,将她全身都紧紧缠绕起来,蚀骨般疼。

    刘藻已快急疯了。

    “为何好端端的,就发起热来?不是说,过了一日一夜,不发热,便能好转吗?”刘藻压低了声,怒意喷泄而出。

    医官们一时也寻不出缘由,伤重至此,反反复复也是情理之中。但这话却不敢与皇帝讲。军医道:“要紧的是先退热,赶紧写一方子来。”

    刘藻也顾不上生气,忙道:“正是。”

    医官们去偏殿写方子。

    军医慢了一步,与刘藻道:“谢相这热不好退,臣在军中,有一土方,以酒擦洗人身,可助退热。”

    刘藻一听,忙问:“擦洗何处?”

    军医比划了一下:“额头,四肢。只是天冷,万不可再受寒。”

    刘藻听明白了,立即使人去取酒来,一面又令人往殿中增火盆。

    待酒取来,刘藻亲为谢漪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谢漪迷蒙间睁眼,便见刘藻趴在床边,她的眼睛是闭着的,已睡着了。

    想是累得很了,她的呼吸很沉,眉宇间的疲惫清晰可见。谢漪欲抚摸她的脸庞,奈何身上无力,竟抬手都难。

    殿门被轻轻推开,谢漪闭起眼睛,装作不曾醒过。来者是胡敖,他轻手轻脚地到床前,小声道:“陛下,该醒了。”

    未等他唤第二声,谢漪便闻得床边响动,刘藻醒了。

    一只温暖的手贴上她的额头,接着便是陛下的声音响起:“退热了,快令医官来看过。”

    胡敖也甚喜:“臣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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