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情敌”-《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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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百姓悄悄指点,告诉自家儿子,以后娶媳妇要谨慎,万万不能找那种刁蛮任性的,有女儿的人家则下决心严加管教,绝对不能把自家的姑娘教成桑弘小姐那般。说来临漳王还真是有情有义,闹成这样了,还肯出面带着她赔礼道歉。

    这件事还造成了一个后果。临漳王在民间虽然比不上白亦陵所受到的热烈追捧,但他出身如此高贵,再加上相貌俊雅,举止温文,平素遇到什么天灾发生,还会广施粮食,也有很多女子芳心暗许。结果随着桑弘蕊凶名在外,再也没有人敢靠近陆启了。

    桑弘蕊的种种霸道行径,传着传着就变了样子,简直把她形容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母夜叉,她如何泼辣,如何疯狂,下到百姓,上到群臣,就没有人不知道的。对于陆启,纵然嘲笑有之,更多的则是同情,以至于连带着几十年未曾进京的幽州王,名声都不怎么好听。

    桑弘谨满头冷汗地从宫中出来,再一听说这些话,心里也是万分地过意不去,拎着不小礼品来到临漳王府上,跟陆启道歉。

    陆启对他倒还很客气,只是叹息一声说道:“本王跟你妹妹相识也有很多年了,她以前纵使娇纵些,性子也不是这样的,结果自从进了王府,行为愈发偏差,有的时候简直就好像得了癫症一样。我有时候也是想不明白,怎么就成这样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还这样讲,已经把话说的堪称和气了,桑弘谨心中惭愧,脸也有些发红。自家的人自家知道,桑弘蕊从小丧母,性格确实有些偏激,平常人人惯着她也就罢了,若是一旦有什么东西她得不到或者不顺她的意,那脾气上来就谁都管不住,恐怕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

    陆启府中有了别的女人,以她霸道的性子自然接受不了,这种气闷长此以往积累下来,真是本来不疯也半疯了。桑弘谨最早想的是,她若是正妃,有个名分在,怎么都好说,谁想到阴差阳错发生了高归烈的事,从此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知道陆启喜欢白亦陵的事,以为桑弘蕊看见白亦陵就恨的牙痒痒只是因为觉得自己替他遭了难,心里也觉得妹子没道理,叹了口气,呐呐地说道:“是我们没管教好,我父王从小疼她,连我也比不过,更不好管……王爷,我也真是觉得对不住你。”

    陆启摇了摇头:“她既然嫁给了我,你也就不用说这个话。只是再这样下去,不说别的,京中的各种传闻都够人受了。你可知旁人是如何说幽州王的?”

    他颇有深意地看了桑弘谨一眼:“说他残暴好杀,寡德无义,不过是个亲王,却把女儿惯得连公主的儿子都敢打——那可是在闹市之中,人人都看见的!”

    桑弘谨心里一跳,经过陆启提点之后,立刻想明白了这件事关键的地方。

    不是得罪了镇国公府,不是见罪于皇上,而是桑弘家在百姓心中的印象,已经差到了极点!

    从一开始桑弘蕊嫁到临漳王府,桑弘谨心里就知道,陆启想借他们的力,其实自己的父亲同样有问鼎皇位之心,也想假意同临漳王合作,时机一到再取而代之。他们兵强马壮,最大的劣势就是多年来没有进京,要让百姓接受有些困难。

    现在好了,桑弘蕊一闹,根本就不是“有些困难”,而是成了“难如登天”。一旦真的起事,却遇到民间义兵抵抗,也是不小的阻力。

    他想到的太晚了!

    桑弘谨忍不住看了陆启一眼,突然有种微妙而怪异的感觉。桑弘蕊是幽州王府的女儿,临漳王府的媳妇,她闹起来,本应该两家名声一起臭,结果现在却是幽州王的风评差到极点,临漳王却成了人人同情的对象——结局截然不同!

    他甚至忍不住去想,陆启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知道幽州王的打算,亦知道桑弘蕊会造成的结果,这一切不是他策划,却是他在悄悄推动,目的就是,让自家看不到能够成事的希望,而只能一心一意地支持他!

    ——但如果连这些他都能估计出来,那么这人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桑弘谨心里惊疑不定,悄悄去看陆启,却见他神情萧索,只是自斟自饮,又实在看不出来想法。

    更何况,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他是否能判断出来陆启在这件事当中有意还是无意,都已经晚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总之双方现在除了合作,也没有别的选择。

    他沉默了一会,终于慢慢说道:“王爷的担心有道理,看来不管教她,是真的不行了。”

    桑弘蕊并不知道丈夫和哥哥的对话,此刻她正一个人坐在自己漆黑的房间里,手搭在小腹上。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有怀孕,但其实跟白亦陵说出“我怀孕了”那句话的事情,桑弘蕊无比希望那是真的。她嫉妒丘珍,嫉妒的发狂。

    在出嫁之前,她的性情就十分娇纵残暴,如果说平时的为人还算正常,那么遇到跟陆启有关的事简直就像是疯子一样,也并非全无头脑,只是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好不容易嫁给陆启之后,无论出嫁的过程还是婚后生活都不尽如人意,使得她愈发暴躁,不然也不会刻意去找白亦陵的茬。

    但改不了是改不了,桑弘蕊心里却明白,陆启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一阵陆启情绪不好,没有碰过她,但态度却是温和的。

    后来她气不过,闹了几回,陆启也渐渐地不再容忍,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以至于从开始的争吵,到了如今的漠然,任由她怎么闹,都再也得不到陆启的半点关注——哪怕是生气呢!

    难道以后就要一直这样下去?桑弘蕊想起他那一张淡漠的脸,心里头一阵惊慌,霍然从床边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就要往外跑。

    结果她把房门推开,正好迎头撞上了一个要进来的人,来人停住脚步,没有说话。桑弘蕊抬头一看,正是陆启。

    她忽然觉得一股委屈从心底油然而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后悔。

    桑弘蕊一把抱住了陆启的腰,哭着说:“子现哥,咱们能不能不要这样?咱们过去偶然说几句话吃一顿饭都会很开心,为什么现在每天都能在一起了,事情反而变成了这样?我错了,子现哥,我以后不闹了,咱们好好过日子行吗?我改,我真的改!”

    她很少能说出这样的话,陆启脸色不变,拽着桑弘蕊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扯开,淡淡道:“跟我来。”

    他说完之后径直带着桑弘蕊向前走,虽然目不斜视,神情也冷淡,但好歹也不像是要太绝情的样子,桑弘蕊连忙跟了过去,两人一直到了王府角落里一处偏僻的院落。因为从建府以来就无人住过,显得有些荒凉。

    桑弘蕊害怕了:“来这里干什么?”

    陆启不答,自顾自地道:“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次,让你不要招惹盛家,更别去找白亦陵的麻烦。你总是认为我回护他们,不向着你,现在惹出一身是非,又如何说?”

    他说罢之后,看了桑弘蕊一眼:“听说你被蛇吓到了?”

    陆启不说还好,桑弘蕊一听“蛇”这个字,就觉得浑身打哆嗦,胸口一阵恶心反上来,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腥臭的气息,触摸到了巨蟒身上滑腻的蛇皮,她吓的眼泪成串成串地落了下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去找白亦陵的麻烦了。子现哥,你就原谅我这一会,行吗?求你了!”

    陆启轻嗤了一声:“这确实是你态度最好的一次,但说着以后不会了,却一次又一次故态重萌的也是你,这回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来人!”

    桑弘蕊又惊又惧地看着他,只见陆启冲着过来的下人吩咐道:“把她给锁在这里面,找人看着,每天只准吃两个馒头,一碗水,无论她如何闹,只要敢踏出这个房门半步,我唯你是问。”

    桑弘蕊尖声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关我!陆启,你不是个东西,我要让我大哥来接我回去!”

    声音戛然而止,她怔怔看着从另一侧走出来的桑弘谨,震惊到失声:“大哥,你、你怎么也……”

    桑弘谨移开目光:“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也该长长教训了。等你改了,我再亲自过来接你出去。”

    桑弘蕊既惊且怒:“怎么连你也说我错,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你妹妹,你知道陆启怎么对我的?他一直想尽法子冷待我,折磨我,逼我发疯,我到了现在都是他逼的!你、你这样对我,想没想过怎么跟爹交代?!”

    桑弘谨忍了又忍,听到桑弘蕊还拿父亲吓唬人,终于怒道:“刚说完知道错了,又开始恶语伤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没用的!合着都是别人的错,就没你的错,你若不疯,人家冷待你作甚?白亦陵是什么人你也敢惹,真想连累全家一起陪葬吗?”

    他一把推开桑弘蕊,任由她被下人拖到了提前准备好的房间里。桑弘蕊不顾一切地想要出门,却被人推了回来,听到房间外面落锁的声音,她不由浑身发抖。

    由于怕她疯狂之下纵火烧房,房间里面连蜡烛都没有。外面园子里的草长了老高,漆黑当中,她总是觉得好像哪个角落里面就会随时钻出来一条蛇似的。

    桑弘蕊吓得浑身发抖,跑过去疯狂地砸门,大声喊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真的再也不敢胡乱发脾气了!子现哥!哥哥!求你们放我出去吧,你们不能不管我啊!呜呜呜呜呜……”

    她拍的门板咣当咣当直响,几乎半个王府都听见这声音了,只是大家各自装死,没有一个人搭理她。桑弘谨木然站立片刻,甩袖子就走了。

    丘珍在房间里面听见了,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吩咐下人道:“把门敞着,我要好好地听。”

    可惜她也没能欣赏太久,桑弘蕊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的,何曾吃过这种苦头,每天只有两个馒头一碗水,她很快就觉得体力不支,连喊都喊不动了。

    整件事情告一段落,恐怕最能说是因祸得福的就是桑弘蕊养的那只狐狸了。白亦陵猜得没错,当时桑弘蕊被陆茉收拾了一番之后愤然离开斗鸡场,满腔怨气首先就发泄在了大红狐狸上面。

    陆屿去的及时,大狐狸稍微受了一点轻伤就被他给救走了,此刻正稍微有点拘谨地趴在御花园的草丛里面晒太阳。它只是一直普通的凡狐,不会变人也不会说话。

    天气逐渐转暖,春光正好,陆屿和白亦陵面对面坐在亭子里,白亦陵手里拿着卷宗,陆屿面前摆着一盘杈杷果。

    这东西又名相思果,有无核樱桃之称,与樱桃的圆润饱满不同,杈杷果天然生做心形,此时摆在琉璃做成的盘子当中,一个个鲜红欲滴,煞是好看。早春之时市面上还没有,宫中也总共就进贡了这一点过来。

    陆屿将生的最好看的几个挑拣出来,一枚枚递到白亦陵嘴边喂他,另一只手托着腮帮子,仿佛看着他吃比自己吃还要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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