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秀恩爱-《我,会算命,不好惹[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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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指尖白皙莹润,捻着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到了棋盘上。

    贺子成有点为难,又有点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一边思量一边说道:“四角呼应、合围而战是一种战术,孤军直入、勇往直前又是另外一种战术,棋局输赢,有的时候并不在这上面,而或许……从一开始的执黑执白就注定了。”

    白亦陵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布置,可是贺子成迟迟不落子,他就也没法进行下一步,索性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淡淡说道:“贺公子,你拥有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是多少人根本企盼不到的。有的时候一个人觉得自己痛苦挣扎为难,那是因为还有这个闲心去自怨自艾,而没有体会过真正连生命都被威胁的痛苦。”

    他似乎只是随口感叹那样滴说着:“当每一日,连想要生存都变成一种煎熬,死不甘心,活要强撑,那个时候,再作此语也不迟啊。”

    贺子成心中一悸,手中的棋子一下子掉到了棋盘上,他看着白亦陵,白亦陵的目光却慢慢下移,落到了桌面上,轻松地说道:“要是这么下,你可就要输了。”

    他是在提醒贺子成,手中的棋子没跟着落下去,给了对方改棋的机会,贺子成垂眸看着棋盘,过了一会说道:“落子无悔,我输了。”

    白亦陵推开棋盘站起来,说道:“很痛快的一局棋。”

    贺子成也站起来,笑道:“难道大人找我,只为了下这一局棋吗?”

    白亦陵道:“棋局如人生,可以看出来的东西很多。贺子成,不管你的成绩是真是假,也不管你隐瞒了什么,万望阁下珍惜你现在所有的东西。”

    贺子成道:“白大人,我送您出去。”

    白亦陵道:“不必,认路。”

    他说完之后扬长而去,贺子成在原地站了一会,片刻之后,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半晌,摇摇头,带着些无奈轻笑一声。

    在这个人面前,还真是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办法啊。

    消息总是穿的飞快,即使桑弘蕊在斗鸡场找事的时候并没有明确透露出自己的身份,不到两个时辰之后,桑弘谨还是得知了自家妹子闯下大祸的消息,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桑弘蕊对白亦陵嫉妒有之,记恨亦有之,每次见到他情绪都会失控,桑弘谨心里却明白对方的身份有多么尊贵,当下不敢耽搁,连忙匆匆递了折子,入宫请罪。

    他午后进宫,得知皇上直接在澄心殿的暖阁里面召见几位大臣,前来领路的内侍也一路将桑弘谨带了过去。

    桑弘谨心中忐忑不安地进了门,只见皇上穿着便服站在一张长桌前面,光彩照人,如珠如玉。几名武将围在桌边,众人仿佛正在讨论着什么,声音却都不高。

    见到这样的场面,桑弘谨满腹请罪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跟陆屿行礼之后站到一边,陆屿脸上却毫无愠色,只是说道:“正好桑弘公子也来了,你来瞧瞧这米盘眼熟否?”

    桑弘谨应诺,弓着腰上前去看。他本来还惦记着桑弘蕊那件事,颇有几分心不在焉的,结果这一看之下,顿时失声,脱口道:“这、这是……”

    面前得托盘当中,竟是用米堆出的一幅山谷河川地形图,桑弘谨曾在各种图纸中看过多次,正是幽州一带。

    只不过他所见的都是干瘪的,平面的,这样立体堆出的地图,在当时极为难得罕见,幽州本来就是依仗地形险要而立,这样一来,简直尽收眼底,以至于桑弘谨竟然一时失声。

    他震惊片刻之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又掩饰性地低下头去,说道:“简直是精妙绝伦,细致无比,臣一时没想到竟有如此高人可以堆出这样的米盘,故而失仪,请陛下恕罪。”

    陆屿看他一眼:“有你这句话,朕也放心了。”

    旁边的以为大臣连忙说道:“桑弘公子,这是陛下亲手堆出来的,我等方才进来看到,也是大吃一惊呢。”

    桑弘谨确实是没想到,意外之余,对陆屿更生忌惮。他知道父王因为新帝登基,对年轻的皇上颇有几分轻视,这次写信回去,可要多加劝说才是。

    陆屿的手指在一处背山面谷而立的地方戳出了个浅浅的坑痕,问道:“这便是幽州王目前所驻之地了吧?”

    桑弘谨心里忽悠了一下子,好像也被他的手指头戳了一下,要不是说这话的人是皇上,他简直都想问问对方“你要干什么”了。

    他恭声道:“是。”

    陆屿略一颔首,却没就着幽州的话题再说什么,而是换了个地方示意,对其他几名大臣说道:“目前沥川盗贼群起,攻占属县,澄郡有小股前朝遗党叛乱,这两处地方分别在京都的东南、西南,又在幽州之西北、东西,如此巧合的祸乱,虽然暂时没有闹大,但也不可掉以轻心。”

    具体的情况以及任务分派,他在桑弘谨来到之前就已经布置下去了,对各处的情况地形几乎是了若指掌,这次的骚乱规模不大,但陆屿提前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牵系,早有准备,很好地避免了一场可能的动荡。

    臣子们也已经心悦诚服,听他吩咐下来,纷纷称是,又说此行一定不负陛下所望,平息变乱。

    陆屿道:“诸位爱卿都是朕信任之人,你们的能力自不消说。只切记各方骚动,自然民心不稳。朝廷的人过去,便是他们的主心骨,一定注意协同合作,安抚当地官民,万不能再生变故。”

    众人纷纷称是,陆屿却突然话锋一转:“人心便是如此,最容易被人轻忽,却也最容易招致祸患。朕记得太上皇在位时,曾经几次严文法定,称狐狸乃是晋国祥瑞之物,可以饲养,但不能视为玩物,百姓便也纷纷见狐而喜,心有敬畏期待,惶恐便少了。但朕继位以来,一年余未曾强调此事,却发现竟有人私自训练,并企图当众射杀。譬如临漳王侧妃……”

    桑弘谨本来已经渐渐转移了注意力,没想到陆屿又突然把这个话茬给提出来了,额头冒出冷汗,连忙跪地请罪。

    他低声道:“陛下,舍妹娇纵无礼,是过去在家中的时候被惯坏了,家母早逝,父亲忙于公务,都是臣管教不严之过,臣惶恐!此番回去之后,一定严加训斥,不许她再胡作非为!”

    陆屿故作惊讶:“桑弘公子何必如此?朕只是以此举例,临漳王侧妃既然已为人妇,她的作为,也自然怪不到你头上。”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怪到临漳王头上了,桑弘谨聪明的没有接茬。

    他沉吟一下,说道:“魏荣,快扶桑弘公子起来。幽州王鞠躬尽瘁,战功累累,朕又如何能亏待功臣之子。今日便封桑弘谨为助义侯,赏宝剑一把,望尔不负朕之所望。”

    桑弘谨得了封号,心中却更慌。陆屿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理说他是名正言顺的幽州王世子,但幽州王几次请立世子,都没有被朝廷批准,陆屿反倒封了他一个什么玩意都没有的“助义侯”,不光衔是虚衔,封号也颇有深意。

    想到桌子上还摆着的米盘,桑弘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也在此时,他突然想起自己进宫之前,手下前来禀报的一条京中流言。

    桑弘谨心中踌躇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他向陆屿谢恩之后,站起身来,又仿佛无意一样提起:“陛下说起关于狐狸一事,臣忽然想到,广陵郡王家中似乎也养着一只幼狐,甚是可爱,被郡王日日带在身边,几乎形影不离。”

    陆屿眉梢微微一扬,说道:“郡王的事,朕自然是知道的。”

    桑弘谨斟酌道:“只是狐狸是神物,自然要在他人面前表现的高傲矜贵才好。郡王那只却训练的与他太过……亲昵,据说平素便是斟茶倒水,摘花剥果都不在话下,这……是否有损威仪?”

    他说这番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自然不是要傻到在陆屿面前告白亦陵的状,有的事只能点到为止,却不知道陆屿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措辞非常小心。说完之后又补充道:“臣自然不是说郡王行为不妥,只是略微担忧罢了。”

    “哈……”

    陆屿听到桑弘谨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在这些臣子面前,虽然说不上疾言厉色,但也自有一番威严,此刻这一笑,却显然是发自内心地感到愉快快活,周围的臣子不禁愣住。

    正不明所以的时候,忽然听见内室里传来一个声音:“陆屿,你在外面呢?”

    好几个人都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陆屿”是皇上的名字,不由骇然,陆屿却全无半点不悦,反倒一下站起来,答应道:“是啊,你醒了?”

    里面那人“嗯”了一声:“你看看我那两份公文在不在外面的桌上,帮我拿进来。”

    其余的大臣都不敢出声,说到这份上,谁也能那听出来是白亦陵的声音。怪不得他们刚才过来的时候陆屿一直压着嗓子说说话,弄得人人都不敢提高声音,原来是白亦陵在暖阁里面午睡。

    睡觉也就罢了,只是他那口吻,怎么就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一样。两人平常是这么相处的?

    质疑很快得到答案,皇上真能惯着白亦陵到这个份上,答应的理所当然,毫不迟疑:“我知道了,这就给你拿进去。你渴吗?我再给你倒杯水罢。”

    他一边说,一边找到信纸端起茶,起身进了暖阁,贤惠程度甚至超出了桑弘谨描述当中毫无尊严的狐狸。

    留下外间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震惊之情不知何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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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喔,桑弘瑾还是比较有头脑的,他这么说不是为了真的告这个状,是为一个……有趣的流言埋伏笔,文中也提到了,流言下章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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