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凌晨的天灰蒙蒙的。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颗颗如黄豆般打在瓦片上,然后又淅淅沥沥的顺着屋檐流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混着鲜血一起飞溅开来。 文武两院的学子纵然是武者,但也没多少实战经验,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一群心狠手辣的东厂刽子手。 杀戮在惨叫声中进行,不断有学子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求饶,他们为国请命的意气风发在刀尖上粉碎。 所有的勇气全都烟消云散。 街道的另一头,十几个武道修为高深的东厂档头扶刀而立,雨水落下来时全都避开了他们,在中间,曹瑾撑起一把大伞,伞下赵彦坐在一把不知道从那个民房搬出来的椅子上,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杀戮,越来越有太监的味道了。 “停。” 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东厂督主赵彦。 杀戮机器瞬间被关停,蕃子们退出战场,持刀将那些学子围在中间。 空出来的中间一片血红,活下来的学子在喘息,受伤的在哀嚎…… 赵彦将手上的茶杯往后一递,自有一个太监连忙弯腰双手接了过去。 随后赵彦起身,背着手,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走上前去,曹瑾举着大伞紧随其后,始终把他笼罩在伞下。 “国家养士三百年,为的是你们学成货卖君王家,你们这些人啊,端起碗吃饭,放了碗骂娘,陛下如此厚待尔等,可尔等就是如此回报的?” 赵彦背着手,风轻云淡的说道。 他感觉这些人太过天真,学生不好好读书,参与什么政治,被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利用还乐在其中。 一点都没把自己的前途当回事。 偏偏还真以为自己是正义之师。 而更可恨的是利用他们那些人。 “阉狗!古有云好战必亡!陛下连连征战,迟早国将不国,我们上书请愿有何不可!”身穿黑衣的青年咬牙切齿的吼道,他便是此次两院弟子联合上书请愿的发起者,很有威望。 刚刚也是他第一个动手杀人。 只是此时他显得十分的狼狈。 “哈哈哈哈……”赵彦大笑起来,随后收敛了笑容,满脸嘲讽:“陛下不征战,不扩张,不掠夺,又用什么来养着你们这些不事生产的学子,你们吃的每一口米,用的每一支笔,吞的每一颗丹,都是对外扩张得来的!”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如果没有陛下厚待尔等天下文武学子,你们中又有几人有资格在这儿夸夸其谈!” 赵彦纯粹是屁股坐在天羽帝这一边的,谁让他和天羽帝是战友呢。 毕竟都曾在淑妃身上血战过。 以上只是理由之一,最重要的一个理由是,他的身份是太监,那就必须站在皇帝这一边,不然就死定了。 黑衣青年脸色涨红,随后有些气急败坏的争辩道:“但正是因为我等食君之禄,所以才更要阻止陛下!而不像你们这些阉人处处蛊惑陛下!” “在你眼里陛下如此昏聩?能被我们轻易蛊惑?”赵彦直接扣帽子。 跟他斗,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黑衣青年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能承认,承认的话就完了。 赵彦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另外别把理由说得那么正义,咱家没记错的话,你是叫张朝吧,一个寒门士子能名动两院也算人才,但你煽动同窗,又真是忠心体国吗?盛上来。” 他手往身后一招。 “是,厂公。”一个东厂百户双手将一封信件递到了赵彦的手中。 张朝见状,瞬间是脸色大变。 赵彦拿着信件晃了晃:“这是从你校舍搜出来的,当朝吏部左侍郎亲自给你的信,好大的面子,事成之后保你来年文举榜上有名,你留下这封信应该是怕对方会反悔吧,可惜却你忘了我们东厂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他从不相信有什么巧合,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有利益掺杂在其中。 张朝一个寒门子弟,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会是个迂腐之人吗?那又是什么在驱动他如此大胆呢?唯有利益! 所以他直接让东厂的人去查了领头的张朝,没想到果然查出了问题。 刘阁老也是老谋深算了,吏部左侍郎年事已高,但份量却重,事发之后顶多是革职而已,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这老东西也该退休了。 而选一个寒门子弟,主要是因为好煽动,对方没什么背景,事后天羽帝追究也就是牺牲张朝的前途而已。 “你……你胡说!假的!这是你陷害我!”张朝顿时慌乱起来,看向那些神色惊疑不定的同学喊道:“阉人最擅长栽赃陷害,你们不要信他!” 但他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你现在这个样子,都已经近乎不打自招了,还要继续狡辩吗?” 赵彦脸上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 “王八蛋!你踏马利用我们!”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入的!” “这个混蛋,比阉狗还可恨!” 得知自己被利用后的学子是愤怒的,特别是才刚刚被东厂毒打,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直接爆发了。 收拾不了太监,还收拾不了你? “不要信阉……啊!” “不要!住手……啊!” 张朝惊慌失措的还击,但他的武道并不算这些学子里最强的,而且双拳难敌四手,直接被众人给淹没了。 等愤怒的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再次散开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张朝死得宛如五马分尸。 “厂公,为何不把他留下来作人证呢?”曹瑾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赵彦淡淡的问了一句:“我们东厂办事,什么时候需要人证了?” “是卑职愚钝。”曹瑾赶紧认错。 是啊,他们哪用得着那么麻烦,直接上刑,被抓的人分分钟认罪。 而且东厂抓的都是皇帝想抓的。 所以有没有证据重要吗? 东厂之所以能存在,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条狗,这条狗很凶很恶,但只听皇帝一个人的话,所以皇帝喜欢。 只要皇帝喜欢,他们怎么办事都无所谓,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反正骂名是他们背,又轮不到皇帝来背。 “刘阁老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赵彦把那封信随手丢给了身旁的百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