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人之将死!(一更)-《我在豪门当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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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南砚发出一声有些古怪的笑声,“没有么?如果傅少是我,你会怎么做?”

    傅凤城微微蹙眉,打量了任南砚片刻道,“或许我什么都不会做。”冷飒觉得这个回答有些奇怪,但是任南砚却听懂了,换了个问题,“如果傅少身处三十年前那个处境,会怎么做?”

    傅凤城沉吟了片刻,“或许我会成为第二父亲,也或许会成为第二个楼老张相,或者…早就死在了战场或官场上,根本活不到现在。”傅凤城并不觉得自己比上一代人高明到哪里去,置身于那个时代没有人就一定比别人厉害。

    任南砚沉默了良久,突然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了,傅少是想说,无论你选择谁的路都不会选择跟我走一样的路,因为你比我更强,你们、都比我强。”

    傅凤城再次沉默,虽然没有直言但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这并不是傅凤城骄傲自满,而是从头到尾他都不认同任南砚走的路。

    说得好听是谋定而后动,是运筹帷幄,隐藏实力等待时机。但…什么样的人才需要隐藏实力等待时机?说到底不就是实力不够或者胆子不够吗?即便不跟龙督军和傅督军比,在京城的同时代将领中,任南砚都不是最出色的那个。但他是心最狠,心机最多,野心最大的一个。

    是这份野心让他在三十年里积累了惊人的势力,在京城这样错综复杂的环境中隐藏在幕后操纵局势。但同样也是因此才让他丧失了真正的机会,有些东西习惯了黑暗,在黑暗中再强大,一旦暴露在阳光下也就会变得不堪一击。

    当年跟任南砚差不多起点的人只要还活着,无不功成名就,唯独他…再如何苦心孤诣,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个在学校教了十几年书的退休老师罢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其实这样的成就已经足够光耀了。但是对任南砚来说却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权力,而偏偏…权力才是他这辈子从未沾染过的东西。

    与其说是身患绝症将任南砚逼得失去了分寸,不如过是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任南砚一贯看不上傅政,现在却有些明白了,他比傅政有心计有谋略,但傅政比他有勇气有血性。

    傅政有野心,所以他敢年纪轻轻抛弃安稳的富家少爷生活跑出去从军,从跟着人在战场上拼命积累军功,变成自己拉起一支队伍成为一方势力。

    任南砚也有野心,他在需要抉择的时候毫不留情地选择了杀父弑兄和原本的家庭脱离关系。他本是将门出身,但穷尽一生他甚至都没有上过几回战场。他不是没有能力,否则当不了军中精英的老师,他只是不愿不敢。

    上战场随时会死人,他大业未成不能死。

    最后他果然没有死于战场,却死于绝症,多么可笑。

    任南砚问了一个似乎无关的问题,“傅少,你怕死么?”

    傅凤城沉默了片刻,坦然道,“怕。”

    任南砚盯着他道,“你身为傅家少帅,按理说不必亲自上战场冲锋陷阵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你既然怕死,就不怕哪天死在战场上?”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现代战争远比古代更加危险也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因素。有可能战场上一颗流弹甚至是一颗炮弹打歪了都会将一个惊才绝艳的将领送上西天。

    傅凤城道,“如果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凭什么支撑所谓的雄心壮志?人也有可能被饭噎死,难道我就不用吃饭了?”

    这个比喻其实不太妥当,但任南砚还是愣了愣,仿佛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力地道,“我没有问题了,多谢傅少。”

    很多事情他其实并不是不明白非得找人问,只是一早就选错了路,他却在这条路上走了三十多年,再想要回头已经晚了。

    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任南砚抬手,有些颤抖地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了傅凤城道:“劳烦,把这个交给阿靖吧。”

    傅凤城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那是一块玉佩。现在几乎没有人用玉佩了,这很明显是一个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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