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树开花又一春-《九州风云录》
第(2/3)页
“你是怕他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阚画子看了柳薇薇一眼,意味深长道:“薇薇,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何必说得那么明白?”
柳薇薇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你想离开,为何要拉上我?”
阚画子喝了口茶道:“自然是不想看到你羊入虎口,薇薇,不论你在心中如何想我,其实我对你是没有任何恶意的。”
柳薇薇轻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知晓,无非是个嘴上的强者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练的是何功法么?”
“嘴上的强者?”
阚画子一愣,随后连连解释道:“没有的事,你这是听谁说的?不瞒你说,因为功法的缘故,我最多只拉过女子的手而已,再无其他僭越之举,更不可能用嘴了。”
柳薇薇一愣,随后明白阚画子所言,面色一红,瞪了他一眼道:“乱说什么?我是说你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完将头转向一边。
阚画子恍然大悟,随后笑道:“是我误会了,哈哈,哈哈哈~”
干笑了几声之后,阚画子沉声说道:“此事连老笪也不知晓,我原本是想离开巴州之后再与你说,又怕你途中反悔,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若是你不愿随我而去,那我再做其他计划,只盼你别将此事告诉主上就行。”
柳薇薇轻哼一声说道:“你既然敢告知于我,自然是心中笃定我的决定,这样的废话就无须再说了。”
阚画子轻摇头道:“女人心可不是那么好笃定的,薇薇,此去凉州,你我自然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的。”
柳薇薇笑吟吟道:“你来决定就好,到时候拿了银子,记得分我一些就是了。”
阚画子点点头,随后向门口方向望去,不再多言。
片刻的功夫,笪守典出现在门口。
阚画子招呼道:“笪管家快请进!”
笪守典见柳薇薇也在,便将门关上,快步向屋内走去,走到桌前,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柳薇薇对面。
阚画子看了眼那杯倒好的茶笑道:“老笪啊,喝口茶吧,这可是薇薇亲手给你倒的。”
笪守典笑吟吟冲柳薇薇点头道:“那老夫就谢谢‘情主’大人了。”
“情主?”
柳薇薇与阚画子皆吃了一惊,柳薇薇开口道:“笪管家,虽说我师父有意培养我继任‘情主’之位,可眼下您这般称呼于我可有些不太妥当了。”
笪守典摇头笑道:“情主大人有所不知,眼下的您已正式成为我割鹿楼四大楼主之一。”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与一块牌子放到桌上,以手掌按住向柳薇薇推了过去。
柳薇薇从牌子下抽出那封信,拆开之后细细看了起来。
笪守典对阚画子说道:“画大人,我也是刚收到这封密信与情主大人的令牌,是康姨派人送过来的,原本她应该亲自前来的,不过眼下平南城戒备森严,为免生出意外,她才派别人将之送来。”
阚画子沉默了片刻压低嗓音说道:“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用不了多久,这大晋只怕就成为前朝了。”
笪守典一惊,忙问道:“画大人何出此言?”
阚画子一笑,没有对笪守典解释,毕竟柳飘飘与袁世信的关系,可是不能随意给他人说的。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对笪守典笑道:“说起来,老何在荆州也快待着急了,如今计划已成功大半,他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笪守典点头道:“的确如此。”
看完信后柳薇薇神色微变,看了阚画子,随后问道:“笪管家,这信可还有他人看过?”
笪守典摇头道:“情主大人,此事老夫不知,不过老夫接到此信之后可是没有看过,只有康姨那里看没看过我却不知了。”
阚画子对柳薇薇笑道:“不错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曾经的小薇薇也成了我们中的一员了,若是叫那宁书生知晓,定然会十分欣慰,毕竟你在他那里可学了不少的本事。”
柳薇薇看了阚画子一眼,目光有些清冷。
阚画子尴尬地笑笑,看向笪守典问道:“老笪,眼下平南城形势如何?”
笪守典看向二人,低声说道:“那吕一平与元夕回到平南城之后,全城戒严,眼下出入平南城只能走东南二门,西北两面城门终日关闭。另外王季暗中送出来的消息,吕一平也在加紧练兵,同时还在招兵买马,看来是在为大战做准备了。”
阚画子沉吟片刻问道:“那吕一平有没有排查我们的人?”
笪守典摇摇头道:“眼下我们的人还很安全,另外金炜武馆已经向我们投诚,在王季的安排下,从他的武馆也安插了不少人到了吕一平的军中。”
阚画子点点头道:“老笪,记住,不到关键时刻,我们的人不要暴露出来,毕竟贾南风那边可不怎么听话的,若是将来出了意外,我们也好多做安排。”
笪守典喝了口茶水,点头道:“画大人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这时阚画子转头看向柳薇薇说道:“怎么样?当了情主之后,可还愿随我去凉州之地去受苦了?”
柳薇薇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既然师父与主上如此信任于我,那我就凉州为主上谋划一番又何妨?”
阚画子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不用孤军奋战了,既然如此,就按照此前我的计划,你我二人于明日西去凉州。”
“这么着急么?”
柳薇薇看了眼阚画子,“可还带其他人同去?”
阚画子摇头道:“除了姚静致我并不打算再带其他人。”
柳薇薇低头不语。
阚画子面带歉意道:“可能你要受些苦了,你放心,静致这孩子乖巧伶俐,有什么事你可以吩咐他去做。”
笪守典问道:“画大人,要不要我命人驾车送你们过去?”
阚画子摇摇头道:“不必了,你只需要把马车以及一些财物准备好就是了,马车由我亲自来驾。”
“你?”
柳薇薇面带疑色道:“你会赶车?别路上出了什么问题。”
阚画子笑道:“你就放心好了。”
说完对笪守典说道:“老笪,那个宁冱究竟可不可靠?”
笪守典沉思片刻说道:“此子虽说是我安排去青云宗的,可多年不在身边,未必会真的听从我的号令。画大人何以问及此人?”
阚画子笑笑说道:“我几次去子阳城,见过他几次,觉得此子未必可靠,你多多当心便是。”
笪守典沉声说道:“画大人放心,我自有计较。”
阚画子继续说道:“你与青云宗的恩怨,我也略知一二,不过眼下王上那边对其多有依靠,你还需再多忍忍才是,况且以那贾南风的身手,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是不敌的,更何况还有那位不知深浅的甄北宇呢。”
笪守典轻叹一口气,随后说道:“画大人,那宁冱送来的密信中提到,甄北宇眼下功力尽失,那青云宗未必不可敌。”
“功力尽失?”
阚画子轻笑一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笪守典问道:“堂堂青云宗掌门功力尽失?老笪,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我知道你甘愿在老何手底下办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找青云宗报仇,你都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朝一夕了,相信我,当蜀王成为历史的时候,王上会需要你来对付青云宗的。”
笪守典低头沉默不语。
柳薇薇看了眼阚画子,此事她却不知。
阚画子对柳薇薇笑笑说道:“你身为情主,有些事也无需瞒你。老笪他与青云宗有些旧怨,机缘巧合之下投入了咱们扬州,一直在这里暗中经营。这座张府的建立,就是是他一手操办的。”
柳薇薇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说完看向笪守典说道:“笪管家,虽然我已继任我师父的情主之位,不过你也无需对我这般客气,咱们都是为主上办事的,并无高下之分,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开口。”
笪守典一听,搓搓手干笑道:“情主大人客气了,说起来,老夫确实有件事要与你商量一二。”
柳薇薇一愣,随后笑问道:“不知是何事?笪管家只管说就是。”
笪守典面色突然有些微红,转头看了眼阚画子,结结巴巴道:“当着情主大人的面,此事老夫倒是有些难以启齿了。”
阚画子一看,便知何事,却没有理会笪守典,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笪守典眼见阚画子不开口,只好自己对柳薇薇说道:“却不知情主大人此去凉州,松竹馆这边该当如何?”
柳薇薇笑道:“松竹馆一直由康姨打理,巴州这边自然还是听从康姨的安排。”
笪守典继续问道:“那以后康姨不会去往凉州帮助情主大人么?”
柳薇薇不知笪守典为何如此关心康姨的去向,以为他与是康姨搭档惯了,才如此惦念,便耐着性子说道:“笪管家且放心,若是我要人相助,也只会提拔新人的。康姨为主上付出了这么多,也该歇一歇享享福了。师父安排字字跟随康姨,也是存了这般心思的。我们做女人的,终究是敌不过岁月这把无情之刀。若是康姨自己有心思过个安稳日子,我自然会多为她考虑考虑的。”
阚画子将茶杯放在桌上,瞪了笪守典一眼道:“老笪,按说你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说起话来这般磨叽,听得我这般着急。”
说完他对柳薇薇说道:“薇薇啊,老笪是对康姨有意思,寻思让你帮他使使劲儿。”
柳薇薇一愣,看向对面低着头已是满脸通红的笪守典,失声道:“这,这,笪管家,画大人此言可是真的?”
笪守典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道:“让情主大人笑话了,我,我的确钟情于康姨,还望情主大人成全。”
想起康姨与安云歌的荒唐事,再看对面已是满脸褶子的笪守典,柳薇薇便觉得此事有些难办。
眼见柳薇薇不做声,笪守典忙问道:“情主大人,可是你们那边不许?”
柳薇薇摇摇头道:“笪管家,此事自然可以,只是此事却非我能说了算的。”
笪守典看了眼阚画子,忙问向柳薇薇道:“莫非还要您师父首肯才成?”
阚画子轻咋一声,脚下踢了笪守典一脚道:“老笪,薇薇不是这个意思,你总不能要她给康姨下命嫁给你吧!”
“啊?不是,不是~”
笪守典连连摆手道:“若是情主大人同意,能否俘获康姨的芳心,自然得靠我自己去做。”
柳薇薇掩口浅笑道:“笪管家若是有本事,自然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本姑娘绝不过问。”
笪守典站起身来,对柳薇薇行了一礼,有些激动道:“那我就先行谢过情主大人了。”
看着已是满面春风的笪守典,柳薇薇又想起了那日在康姨房间中见到的那个叫华安的人。
她转头看向阚画子突然问道:“那个叫华安的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华安?”
阚画子疑惑道:“此人是谁?我怎么不知?”
“就是你派去松竹馆送信那人。”
阚画子恍然大悟,想起这个励志要写书的人,笑了笑说道:“此人是个要饭的,名叫苏粲。不过却非一个普通的要饭的,读过不少书,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可怜人罢了,对了,姚静致就是随他要饭的,被我撞见之后带在身边收作书童了。”
柳薇薇笑了一下,再问道:“为何要派他去送信?”
阚画子摇摇头道:“你别多想,不过是我临时起意罢了,况且有他在,将来兴许有点小用处。毕竟有些时候,笔杆子一样能杀死人的。”
柳薇薇想起了自己的那次随手而为之事。
原来她与阚画子想到一出去了。
————————
松竹馆,字字拿着一封信快速向康姨的房间跑去,心里有些着急的她没有敲门便直接推门而入。
“呀!”
字字惊叫一声,连忙退了出来。
屋内,光着身子的华安抓着衣服一脸惊恐地看向面色有些微怒的康姨。 姚静致端着一盘洗好的甜果,站在柳薇薇房间门前,轻轻敲了三下。
“谁啊?”
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薇薇姑娘,是我,静致,先生叫我给您送些水果过来。”
在门前低头等候的姚静致小心翼翼说道。
“进来吧!”
姚静致轻轻推开门,进门之后,先转身把门关上,然后走上前几步,手捧着果盘在那站立不动。
在内室斜躺在床榻上的柳薇薇笑道:“小静致,怎么站那不动了?快进来啊!”
姚静致抬头看了眼里面,小声说道:“薇薇姑娘,要不我还是把水果放在桌上吧。”
柳薇薇掩口浅笑道:“你这小娃儿,又不是初次见我,本姑娘还能把你吃了怎地?快进来吧,正好我口渴得紧。”
离开松竹馆后,柳薇薇径直去了张府,原以为阚画子一番安排之后,就会动身前往西凉,谁料到了张府之后,就这么站了下来好几日,对于去西凉的安排,阚画子只字不提。
柳薇薇倒是无所谓,反正谋划之人是阚画子,至于上面交代的事,她本就不那么上心。
当一个棋子也挺好,至少不用那么费神。
费神就要劳心,劳心然后再伤神,伤神自然会伤身,女人嘛,生得再美,也无永葆青春之术,为那些事生皱纹,那可就万万不值得了。
柳薇薇认为,少动些脑筋,就会老得慢些。
这并不是说柳薇薇的脑筋不好使,相反,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一个人。
很多事情,她一点就通。
懒得想与笨,本就不是一回事儿。
她就在张府这么住了下来。
而无事的时候,阚画子也从未打扰过她的清静,只是让姚静致负责给她端茶倒水的活计,另外让笪守典安排一个机灵的丫头照顾她的起居。
平日里,柳薇薇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原本她初至张府之时,阚画子便提出过每日来教她作画的要求,只不过被她很不给面子的拒绝了。
所谓的不给面子,就是直接抄起杯子向阚画子砸了去。
其实她已经很给阚画子面子了,至少她还没有说出一个“滚”字来。
好在当时房间内除了他二人之外,只有一个孩子。
她之所以没有说出那个“滚”字,是因为小小的姚静致。
毕竟姚静致是喊阚画子“先生”的。
阚画子将茶杯稳稳接在手中,杯中的茶水竟然没有洒出半点。
阚画子黝黑的脸上有些泛红,他将杯子举到眼前,细细看了几眼,果然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唇印。
看着眼杯中剩的那点茶水,阚画子冲着柳薇薇干笑道:“微微啊,这点水可是有些不大解渴啊。”
姚静致看了看柳薇薇的脸色,悄悄拉了拉阚画子的衣角说道:“先生,我怎么觉着这位漂亮姐姐不像是给您茶喝呢?”
柳薇薇看了眼这个从进门才开口说话的小书童,面色稍缓和了些。
想不到他阚画子身边还有个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
阚画子转头瞪了眼姚静致,低喝道:“别瞎说,怎可如此乱言微微姑娘的好意呢?”
姚静致低头看着鞋尖,不再言语。
柳薇薇眼见姚静致受了委屈,轻嗤一声道:“怎么?你也学会跟孩子耍威风了?”
方才还板着面孔的阚画子立即换了张笑脸,看了眼只剩杯底的茶水,终究是没敢喝上一口,赔笑道:“薇薇啊,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孩子啊,少时多挨一句骂,将来就会少遭些白眼,终究是自己人管教一下要好受些。”
说完还拍了拍姚静致的肩膀,温声说道:“静致啊,你可明白先生的良苦用心?”
姚静致没有抬头,只是小声应了一声。
柳薇薇轻笑一声,“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用在眼下却不合适,你再敢胡言乱语,可莫怪本姑娘不念往日的情分……”
“往日的情分?”
阚画子嘿嘿笑了几声,连连点头道:“好说,好说,薇薇你果然是位情深义重的女子。”
柳薇薇气得站起身来。
瞄了眼那起伏的双峦,阚画子扬了扬手中的茶杯说道:“感谢姑娘馈赠,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转身拉着姚静致就要离去。
姚静致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忍住,小声问道:“先生,这茶杯不是张府之物么?为何就成了那位漂亮姐姐赠给您的了?再说了,您的房间里也不缺杯子啊?”
阚画子揉了揉姚静致的头说道:“你还小,杯子是张府的杯子,可先生收下的,却非是这个杯子。”
眼见姚静致依然是一副不解的样子,阚画子刚要继续说下去,柳薇薇在背后冷声说道:“有什么歪理邪说出去说去,别扰了本姑娘的清静。”
阚画子没有回头,背着身挥了挥手。
出门之后,阚画子继续说道:“静致啊,你要记住了,这漂亮的女人啊,最是惹不得的。”
姚静致显然对这句话没什么兴趣,他抓抓头问道:“先生,您手中拿着的,不就是杯子么?”
阚画子笑了笑说道:“是杯子,是杯子!”
说完将手中的杯子递向姚静致说道:“你拿去,找个下人给洗了吧!”
这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
阚画子伸出去的胳膊有些僵硬。
姚静致的手把住杯子说道:“先生,您倒是松手啊!”
阚画子松开了手说道:“静致啊,方才先生的话还未说完,薇薇姑娘所赠之物已经在先生的心里,你还太小,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说完回头看向双臂抱怀,轻倚门框的柳薇薇说道:“薇薇啊,说好了不用送的,都在一座府上,想我了,让人叫我一声即可,留步,留步!”
说完眼睛一个劲儿的瞄向柳薇薇的双臂。
柳薇薇实在受不了阚画子那双好似能看透衣衫的双眼,侧过身子,刚欲开口。
谁料阚画子啧啧赞道:“横看成岭侧成峰,只盼身在此山中。”
柳薇薇双眉一竖,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展颜一笑,冲阚画子抛了一个媚眼,风情万种道:“想攀山呀,你倒是来啊,光嘴上过瘾又有何用?说来说去还不是胆小鬼一个。”
从未见过柳薇薇对自己这般温柔的阚画子愣了一下,随后向后退了半步,疑惑着看了几眼柳薇薇,随后试探着问道:“你都知道了?”
柳薇薇笑得花枝乱颤,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道:“本姑娘真是好奇,那些画,你是怎么画出来的。”
说完看了眼姚静致继续问道:“你不会是打算把那种功夫传给他吧?”
阚画子面色已恢复如常,嘴角轻扬道:“不过是人各有志罢了,来日方长,谁说练此功法就一定要不近女色来着?至于他嘛,那就看他的选择了。”
说完揉了揉姚静致的头。
柳薇薇轻摇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这般?”
阚画子笑了笑,神秘莫测道:“你不是男人,所以你不懂男人,这般又怎样?我心里畅快就好了!”
柳薇薇白了他一眼道:“本姑娘却不畅快。”
阚画子看了柳薇薇一眼笑道:“你不畅快又与我何干?况且,你真的不畅快么?就凭咱俩的关系,是吧?”
说完还冲着柳薇薇眨了眨眼睛。
柳薇薇实在懒得与阚画子做这个无谓的口舌之争,不过一想到此后此后还要与他长处,她就有些头大。
柳薇薇之所以对去西凉毫无异议,归根结底,还是这位阚画子虽是言语多轻佻,却未真的对她做过什么轻薄之事来。
凉州,终究是离扬州更远一些。
她看向姚静致说道:“你这个小书童不错,本姑娘在这府中也没什么熟人,就让他来伺候我好了?”
阚画子一把将姚静致拉在怀中,一脸惊愕地看向柳薇薇道:“他还是个孩子啊?你……”
柳薇薇瞪了眼阚画子,转身关了门。
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阚画子面露尴尬神色,随后低头对姚静致说道:“看见了吧,这长得好看的女人呐,都凶得很的。”
姚静致见阚画子嘴角挂笑,不解道:“先生,既然凶,那您为何在笑?难道是您喜欢凶凶的女人?不过我的确是有些怕那位漂亮姐姐。”
阚画子揉了揉姚静致的头笑着说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凶’的好处了。”
说完拉着姚静致的手,边走边问道:“你为什么怕她啊?她又没对你凶过。”
姚静致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不太敢看她。”
阚画子拍了拍姚静致的肩膀说道:“静致,你记住了,跟了先生之后,你比谁都不差,就是天王老子站在你面前,你也不用怕,因为就算你心生畏惧,有些结果也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倒不如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懂么?”
姚静致点点头,随后抬头问道:“可是我……”
阚画子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姚静致说道:“这面铜镜已在先生身上好些年了,今日先生就把此镜送于你,你且收好,每日多照照镜子,多对自己说上几句,‘姚静致很棒’。”
姚静致从阚画子手中接过小铜镜,细细查看起来。
铜镜比杯口略大些,正面光滑如水,姚静致左手将镜子送到嘴边,轻轻呵了一口气,右手五指抓住袖口,在镜面上擦拭几下,随后又将之举在眼前仔细看向镜中的自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抬头冲阚画子笑笑,姚静致又将镜子翻转,查看镜子背面。
镜身边缘刻有云凤纹,内刻小篆铭文。
指尖在铭文上摩挲而过,姚静致抬头问道:“先生,这几个字念什么?”
阚画子笑道:“是‘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静致,常言道,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骨一事在先生眼中易如反掌,可这知心一事,却是比登天还难。”
姚静致想了想问道:“是知道那位漂亮姐姐想什么么?”
“哈哈!”
阚画子大笑几声,拍拍姚静致的肩膀说道:“孺子可教也。”
随后对姚静致说道:“微微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剩下的就无需我交待了,你记得别惹她生气就好。”
姚静致原本还想说一句“不敢”来着,可看了看怀中的铜镜,又闭口不言了。
与柳薇薇相处几日之后,姚静致发现,这位长得很美的姑娘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听得柳薇薇唤他进去,姚静致轻吸一口气应声说道:“那静致就进去了!”
说完向内室走去。
毕竟是女子闺阁,他虽然是个孩子,可也是个男孩子。
阚画子收留他之后,除了教他识字之外,教他读的第一本书就是《礼》。
见姚静致走了进来,柳薇薇拍拍床榻说道:“来,坐这来。”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