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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车里。

    借着昏暗的灯光可以看见，一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蜷缩在地上，雪白的大腿裸露着，一只脚上穿着一只红颜色的高跟鞋，另一只脚光着。

    长发凌乱，顺着额头披散下来，覆盖着血糊糊的面孔，但从她的姿态可以确定已经死了。

    在她的身边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女孩子的手还搭在女人的身上，母女两人身上都是血，样子很是凄惨。

    另一个孩子被康莱刁护在左侧，双目紧闭，脸色青紫，嘴角处流出蚯蚓形状的血迹，看来已经死了多时。

    只有康莱刁还有微弱的气息，听见动静，他微微睁开眼睛，看了陆晋一眼，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毫无血色的双唇张了张，似乎在说什么。

    他努力地撑了撑眼睛皮子，又无力地垂下，看上去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陆晋并未出声，作为曾经的“官黑联盟的友军”，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场面并不是他愿意看见的。

    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况且才是两个才十来岁的孩子。

    “陆……陆晋，你……你为什么要出卖我？”突然，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康莱刁居然开口说话了，似乎在陆晋没有亲口告诉他之前，死不瞑目。

    陆晋一句话也没有说，而是微微摇了摇头，那意思很明确，他要让康莱刁知道，并不是他出卖“朋友”。

    对法律而言，康莱刁十年来罪孽深重祸国殃民死有余辜，但陆晋希望他认罪伏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随后，陆晋就惊讶地看到，康莱刁双目里猛然射出一道亮光，似乎又惊又喜，有一种‘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人’的自我肯定。

    在时间的推移中，康莱刁眼中的亮光在陆晋的注视下逐渐涣散，但他并不因此闭上双目，而是发出哀求的声音：“陆……陆晋，救我……我想活着，我要调查究竟是谁告诉我干爹这件事的。”

    “求求你……救救我！”

    “应该是……龙凤胎的长相出卖了你。”陆晋看着康莱刁怀里的孩子，立即做出了判断，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一看就是父子。

    “哈……哈……”康莱刁终于明白了一切，发出断断续续的狂笑声。

    他一边狂笑，一边抚摸着孩子稚嫩的双颊，父子长成一样也是错啊，儿，你为什么要长成父亲的模样？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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